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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34议朝会

934议朝会 (第1/2页)

杨博正式接掌吏部,到任后第一份奏疏自然就是请求京察,汰撤不职官员,去高拱时代的京察大幕由此拉开。
  
  随着大学士张居正、魏广德、吕调阳自陈不职,言易一榱不若得一栋,评众臣不若简柄,乞赐罢免的奏陈递上,皇帝不允后,百官接二连三也上此类奏陈。
  
  礼部尚书陆树声、左侍郎王希烈、右侍郎诸大绶各自陈,俱诏,照旧供职
  
  高官们自陈不职,自然只是装装样子,皇帝都是不允,让他们继续供职,而被吏部核查的人,自然又是另一个结果。
  
  此次京察历时一月,本就是有针对性的,吏部等衙门进行的考察,很快就黜斥吏部员外郎穆文照,都给事中宋之韩、程文等三十二员;吏部主事许孚远,御史李纯等五十三员,降调外任。
  
  光禄寺寺丞张齐等二员闲住,尚宝司卿成钟声调外任,司丞陈懿德闲住。
  
  所以这次的京城结束的也很快,大批官员由此被罢黜,经过此次考察,京师各衙中高拱之党略尽。
  
  其他的京官在经过短暂的惊惧后,很快也反应过来,貌似处理的都是和高拱走得近的一些人,空出的关注一时间又成了香饽饽,大家都不断走动关系想要升迁。
  
  就算不能升迁,自然也希望能够转迁到一个游油水更足或者权利更大的衙门里。
  
  这次斗倒的人里,六科和都察院的人都不少,足够他们忙活了,而朝廷的转运随着京察的结束很快也恢复过来。
  
  对朝廷高层来说,京察引起的变动微不可察,毕竟高拱的门生故旧大多入仕不久,官职低微。
  
  挥舞完大棒,杨博在京察即将结束的时候,又上了一份封赠条陈。
  
  隆庆六年八月初五日,吏部条陈封赠事宜,凡祖父官高于子孙者,得进散官一阶。凡丁忧养病给假官封赠与见任同。
  
  凡祖父有削籍者,许令陈情,量准祖父冠带闲住,外官升京秩者许照见职改给,但外任不得引例。
  
  这就是给京官发福利了,一时间许多京官纷纷上奏陈情,为自家长辈请旨。
  
  其实,由此也可以看出,现在的京官多为官宦世家,许多官员家中长辈或都做过官。
  
  百年成平,天下的读书人已经从寒门士子变成了官僚家族,普通人家是根本没有能力供出一个进士来的。
  
  也只有天赋异禀之寥寥数人,凭借天资聪颖才能办到。
  
  这就是阶级固化的结果,这样的人当官,不仅要考虑自身和家族利益,之后才是国家利益。
  
  在他们眼中,自己获得的一切是家族给予的,而非朝廷给予,而且朝廷还需要他们牧民四方,安定天下。
  
  这样的意识继续下去,发展到最后,自然就会随着强大家族的崛起,掌控兵权,从而寻到机会完成一次改朝换代。
  
  不过到目前为止,这种意识也只是处于萌芽期,许多官员都没有意识到最后会发展的结果。
  
  吏部完成了杨博上任后的三把火以后,紧接着户部尚书张守直乞休奏疏送入宫中,很快就被批红,第二日传旨,召南京刑部尚书王国光接任户部尚书一职。
  
  随着户部易主,新任户部尚书王国光上任伊始,也很快上奏,言户部金谷之司,尤极冗琐,征派愈烦,奸伪愈滥,以致册籍愈密,其实大同小异,而造册之费甚巨,且又束之高阁,未曾过目。今内阁题造格眼文簿,稽查完欠,简要可守,余归并裁省。
  
  按照王国光的计划,户部文册合并二十二分,裁撤二十八册,一下子减少文册五十份,不仅可以让户部官员从繁重的造册工作中解脱出来,但朝廷需要的各种数据却不会因此受到影响。
  
  内阁,张居正值房里,魏广德和吕调阳都认真看完王国光递上来的条陈,只是简单商议一番后都表示同意。
  
  户部的事儿,内阁自然是不便代为做主。
  
  何况,户部这么做后,实际工作并不受影响,这也是好事儿。
  
  只要工作不耽搁,做什么还不都是掌部尚书做主。
  
  “叔大兄,海运漕米一事,户部还没有定下来吗?”
  
  魏广德在内阁商议完户部裁撤文册一事后,就开口问起漕粮海运的事儿。
  
  这事交到户部部议已经有段时间了,但是因为张居正态度的转变,张守直又打算离开,所以自然不上心,拖拖拉拉一直到了现在都没个部议奏上来。
  
  “漕粮一事,户部争议很大,支持者有之,反对者亦有之,争到现在也没有个结果。”
  
  张居正做出一副无奈状说道。
  
  “首辅大人,漕粮海运一事,我调阅了相关文档,确实,虽然海运艰难,但对于漕粮运输来说,近年黄河水患不断,朝廷是需要掌握一条渠道,能保证漕粮运抵京师,这可是关系到北地安稳的大事。”
  
  吕调阳这时候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,他经过分析后倒是认可漕粮海运。
  
  虽然对全部或者大部分漕粮通过海路运送京城依旧有顾虑,但是他也知道魏广德其实已经退步,只要求朝廷每年通过海路输送一部分漕粮,保证漕司熟悉海道以备。
  
  毕竟,就算按照工部的要求,每年漕船都提前出航,可毕竟运河就那么大的承载量,大量的漕船可不是一次性就过黄淮一线水道的,总有个先后之分。
  
  排在前面的漕船自然可以赶在汛期前通过,而后面的依旧可能被水患所阻。
  
  说到改海,张居正其实内心也有些纠结。
  
  他不是不知道好坏的人,山东方面的尝试其实已经说明了此事的可行,只是他做为首辅,需要考虑的东西更多。
  
  不仅是发高拱的政策,还有漕运的利益集团近期也是不断的游说此事,特别是拿着漕兵和运河两岸百万人口生计做为理由。
  
  张居正明白,他们这么说,其实就是对他的一个威胁。
  
  想想也是,若是他们刻意使坏,运河两岸庞大受损的百姓会不会做出不忍言的大事儿来,到最后还不是他这个首辅背锅。
  
  不管朝廷选择什么政策,其实都是双刃剑,有人获益,有人损失利益,而他们内阁就是要权衡利弊,做出所谓“正确”的决定。
  
  “回头我和汝观说一下,让他亲自主持此事,尽快给出一个答复。”
  
  张居正也没想好,虽然当初和魏广德说好此事,但毕竟户部那边的事儿,他没法越俎代庖,插手太深也容易引得王国光心里不快。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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