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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82:一战定西南(十九)【求月票】

1282:一战定西南(十九)【求月票】 (第1/2页)

公西仇跟沈棠几乎同时停手。
  
  别看二人脾性不同,但骨子里的骄傲却是一样的——抛开其他世俗身份,仅以追求武道的武胆武者而言,他们对趁人之危这种行为都很不屑。公羊永业要是顽抗死战,二人可不管对方年纪多大,杀就完事儿了!偏偏对方战意越来越淡,气势倾颓,说白了就是纯摆烂的颓丧心态,这时候再打,赢了比输了还丢人。
  
  公西仇蛇瞳阴仄仄瞅着老东西。
  
  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宰一个战意高昂的百岁老将,他毫不手软;杀一个战意低迷的老东西,丢失颜面。公西仇感觉他就是被吊着不上不下的驴,瞧得见肉吃不着,气得想撩蹄子,“武者当到你这份上,也是丢人。”
  
  要么公羊永业打赢,要么公羊永业战死。
  
  老东西选择摆烂。
  
  公羊永业抬眼远眺幽幽深谷,抬手用指腹轻抚伤痕累累的刀锋,公西仇这番挑衅之言也无法激发他愤怒:“老夫习武几十载,挥刀几十载,求道几十载,倥偬百年……”
  
  沈棠打断他的深沉感慨。
  
  “第一次被年轻人打到心态破防?”
  
  她倒是能理解公羊永业的情绪。
  
  这就好比一个在下界当老祖宗的天才修士,一朝飞升泯然众人。他是天才,但上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,他的天赋只是见到其他人的门槛。他不气馁,勤修不缀,夏练三伏冬练三九,耗费不知多少岁月,终于在上界熬出了一方老祖的名头,结果碰见更年轻朝气有天赋的天才。这样的打击不止一个,而是接二连三冒出头,他们年轻而自己已老。
  
  如离弦之舸,如搁浅之帆。
  
  他在熬出头的年岁之中被打磨光棱角。
  
  公羊永业幽幽看着一副什么都懂的沈棠,嗤笑道:“你想多了,老夫只是觉得这份恩情犯不着赔上性命罢了。待你们到了老夫这把年岁也会厌烦毫无意义的打打杀杀。”
  
  沈棠却感觉他在努力挽尊。
  
  或许有一部分是因为厌倦——武气能让武胆武者身体保持鼎盛状态,却不能给心态也一并保鲜,让一把年纪的公羊永业保持年轻人的朝气锐气,确实有些强人所难——但肯定不能排除公羊永业越达越丧,气势一路下跌,眼看着局势不可挽回,干脆就投降。
  
  但,就算是投降也要体体面面的。
  
  要是连滚带爬跟敌人讨饶求条生路的苟活,公羊永业宁愿选择给自己脖子来一刀。
  
  沈棠跟他也没深仇大恨,在公羊永业暗示不想打的时候,她大概率不会死咬着一战定生死。见好就收,对康国、对她、对公羊永业都好。西南盟军怎么看待就管不着了。
  
  “恩情?”
  
  沈棠也默契给对方递上台阶。
  
  沈·乌有·棠知道公羊永业欠了戚国什么恩情,但国主沈棠不知道。沈棠照着套路继续问道:“可否详说一下,具体是什么恩情?”
  
  恩情内容也没什么可隐瞒的。
  
  公羊永业倒是很坦率就交代了:“老夫因修炼之故,子嗣艰难,戚国崔氏帮忙找回遗落在外子嗣。此番出战是为了偿还这份恩情。”
  
  真要按市场价计算,此前出战帮戚国阻拦公西仇那一次就算两清了,不是自己家的十九等关内侯出手一次的份量可不轻。公羊永业也是看在崔氏的面子,才留到了现在。
  
  他一开始的打算是留到战争分出胜负。
  
  不管是康国打赢了,还是西南盟军守住了,一有结果他就走,如此也算对得住崔氏一番奔波。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,崔止临阵离开,公羊永业又被接二连三冒出来的年轻后生打到破防,越打越烦躁,越烦躁越不想打,越不想打就打得越糟糕,局势越不利。
  
  总结一句话——
  
  老夫不想打了,爱谁谁!
  
  公西仇之前也跟公羊永业打过交道,听到他为这么点儿原因跟康国对抗这么久,一时有些语塞。他眼神怜爱像看傻子:“……就因为崔氏给你找回流落在外的子嗣?算算年纪都是曾孙玄孙了吧?我此前不是跟你说过,我大哥有间小屋子,专门挂上门求药患者的锦旗?要男生男,要女生女,百试百灵?我跟他求证过,你一个人也是能生的。自己亲自生的孩子,不比隔着几代人的子嗣重要得多?”
  
  找回一个曾孙/玄孙能让公羊永业卖命,跟康国打到现在,那亲生的孩子不是能让他将性命都卖给康国?公西仇觉得也不是不行。
  
  “你想,自己可是十九等关内侯,身子骨健壮到可以带着孩子在千军万马之中杀个七八来回,诞下来的孩子能不康健聪慧?还不用担心难产血崩,瓜熟蒂落的时候,找个杏林医士或者自己亲自操刀,往肚子上划一刀,父女平安!”公西仇认真给他提建议。
  
  即使有杏林医士坐镇,剖腹取子也能要普通妇人小半条命,但武胆武者不同。别说只是给肚子一刀,干仗骨折能用武气做粘合剂固定断骨,肠子掉地也能用手指塞回去。
  
  随便一道伤口都比剖腹取子重呢。
  
  公羊永业:“……”
  
  一把年纪的老人家几乎无语看着公西仇。
  
  一时间闹不清楚对方是认真的,还是故意戏谑搞抽象。如果这条脑子没核桃大的蛇还有眼睛,应该看得出他是男子,而男人是不能生的。公羊永业握紧刀柄,想着要不要毁诺继续打几个回合。也不为别的,就为了炖蛇羹。
  
  “你运气不错,大哥目前也不忙,找他看诊也不需要挂号了。”自从上了前线,即墨秋就没有继续行医了,顶多帮军医分担压力,更多时间还是默默无闻跟在玛玛身边。
  
  按照大哥之前说的话,炼制那种能让男子也生育的蛊虫,倒不是很难。真要说难,反而是找个合乎心意的女郎,管对方借体香当蛊引更难。蛊引质量也影响子嗣的天赋。
  
  公羊永业应该不允许自己诞下平庸之辈?
  
  公西仇说得认真,公羊永业心绪沸腾。
  
  就在他情绪即将达到临界点的时候,沈棠道:“即墨大祭司居然还有这手本事?”
  
  公西仇脑海瞬间拉响警报。
  
  迟疑道:“玛玛,康国应该不缺孩子?”
  
  尽管他这个大将军不喜欢管事,但对朝政也是有了解的,他清楚记得康国建国这些年生育率一年高过一年,只要是有生育能力的夫妇都在生孩子。家中人丁适龄之后就能分到田产,人丁越多,一家一户的田产越多——越早生,分到的田产质量也约好,以后再分田都是新开荒的田了,肥力可没有老田肥沃呢。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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